澜粉受苏,磕巍澜,随缘更新,勿ky拆逆和反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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故人(上)

*“我与你有缘,”这神棍高深莫测道,“便跟你说说我的故事。”

*剧设。瞎扯淡AU,是AU

——


01

八月的雨来得又急又快。这山间本就风过有痕,绿浪涛涛,被雨一泼,就像着了最浓墨重彩了一笔,顿时绿得滴水,生机勃勃。

奈何景致美是美,走起来可就十分不美。


沈巍才进了山,一看天色就料到糟了,自己少不了被雨浇成个落汤鸡。

这人一身行头,西装革履,走起路来不急不缓,看上去不像是来登山的,倒像要承包搞旅游开发的大老板走错了道,才从觥筹交错的宴席上下来。

不过雨这么一顿劈头盖脸,再大的老板也得变成大傻缺——不是傻缺没事跑这种荒郊野岭干嘛?这鬼地方荒得连个电话信号都没有。


沈巍山中撞上了这邪门大雨是走了霉运,但也柳暗花明,正巧遇上了一间荒废许久的山村小屋。

这间小屋荒废许久,不知是什么年月的,被藤蔓和半人高的草掩在了一片绿意之中,在这山间暴雨里摇摇欲坠,透着一股森森的诡异。

沈巍毫无所觉,也可能是这雨实在是太急,他推门而入,那朽烂得不行的门发出了又长又轻的嘎吱的一声,像是个风烛残年的老人的一声叹息。


沈巍在其中待到了许久,雨一直不停。天色渐晚,夜幕降临。

沈老板不像其他老板那样在乎些水运势,更是没钻营过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,被人问起,最多也就是一句“六合之外,圣人不言”,端的是一副唯物主义接班人的架势。

他进来避雨的时候,最多想过这木屋会不会垮塌,却是万万没想过竟然……能撞上鬼。

这鬼生得还挺俊俏,不知从哪里钻出来,飘飘荡荡地挂在墙上,一和沈巍打照面,就露出个笑——这笑也笑得非常有水平,丝毫没有鬼气森森,也不见什么小说戏曲里的妩媚妖艳,但成功把沈巍的魂都勾去了一半儿。

可见此鬼很有道行。


大概因为这情节太过匪夷所思,让见惯大风大浪的沈巍也端不出合适表情。他盯着眼前这个鬼,那眉眼分明陌生,却又莫名熟悉,让人错不开眼。

这鬼像猫一样眯起眼,打量了一番眼前严阵以待的人,随即高深莫测道:“你和我有缘。”

沈巍:“……”

这可真是见鬼的有缘。

沈巍推了推眼镜,道:“还未请教——”

他打断道:“免贵,姓赵,赵云澜。”

这自称赵云澜的鬼似笑非笑,看得沈巍心头一惊,却又不是惊惧,仿佛什么东西揪住了他的心尖,不痛,倒像是麻痒。

赵云澜飘得离沈巍近了些。他似乎天生面上带笑,未语便三分可亲,更别说此刻这般,像一只蹭到人膝盖上的野猫,那眼一对上人,就有种狡黠的亲昵。

向来柳下惠的沈老板好像还真吃这种奇怪美人计,竟然一动不动地任鬼接近。


离得近了,沈巍感觉出这鬼竟然还散发着热气,眼神也有些散,似乎并不是个普通的。毕竟只听过要冻死人的鬼,还没听过发烫的鬼。

正巧,赵云澜还板上了脸,声音飘忽,像足了他的天敌——那些道士神棍。

“我与你有缘,”这神棍高深莫测道,“便跟你说说我的故事。”


 

02

赵云澜讲的故事并不好听,毕竟他本不是天桥底下说书的,嘴皮子虽利索,但业务方向不对口。

他其实本是一只妖。

虽然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,现在他已经成了个鬼。

 

沈老板觉得赵云澜一举一动都有几分像猫,这感觉实在没错,因为赵云澜本就是一只类猫的妖——至少从外形上来说,他大概祖上和猫有说不清的关系。

虽然猫妖族甚至整个妖族从来都供着这位大爷,而不敢认赵云澜是他们其中的一份子。

 

03

当年,这位大爷一不管妖族破事,二不想称王称霸,每日就想着去哪街喝酒,去哪族串门找乐子,去哪游山玩水,当然路遇不平也拔刀相助,过得那是相当潇洒自在,着实是个浪子。

不过这浪子向来不去搞什么风花雪月,寻花问柳。不是因为他的人形实在上不了台面,呲牙露毛,也不是他六根清净,不沾红尘,而是赵云澜自认过日子和他没有半个铜板的关系,还五行缺爱。

如果真是谈起情啊爱啊,可就祸害了不知哪家姑娘,那岂不是造孽?不好不好。

因此,蛇族那个祝姑娘对他暗送秋波,一向精通这神鬼人妖肚子里弯弯绕绕的赵云澜,表现得跟个愣头青似的,这么装作不解风情挡了挡桃花,之后一直躲着。


当时很多人都知道祝红对赵云澜有意思,甚至连一向不问世事似的沈巍,都问起过祝红的事情。

沈巍是赵云澜难得交上的朋友,本来只是村口的教书先生,讲些之乎者也的话,看着就和妖不是一路人,也不知道赵云澜怎么和人交上朋友的。

赵云澜这家伙,行侠仗义和寻欢作乐的浪子生涯极其丰富多彩,看似朋友遍布五湖四海,上天入地都是他的好哥哥。然而唯有沈巍,他才会两手空空就去蹭酒,又或者提点什么鲜味去找上门,让沈巍做来吃,脑子里没有什么人情来往,只是想着“我要去看看沈巍”,就这么去了。


赵云澜还记得当时他以妖的形态出现在了沈巍面前的事情。

这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读书人竟然还挺有胆,也不见害怕,甚至还在自我介绍的时候文绉绉来了句:“免贵,姓沈。”

可见能和赵云澜这种妖做朋友的,也必定不能是普通人。


问起祝红事情的时候,赵云澜正在的膝上缩成一团,半眯着眼,尾巴有一搭没一搭地扫着沈巍的下巴。

沈巍捋了捋赵云澜耳背上的毛,将一旁的火点得更大了些,烧得又旺又暖。

他说:“祝姑娘心里有你。”

赵云澜一听,心道:沈巍这人真是……

这种事情只有两情相悦才有个开头,况且还只是个开头,之后还有千难万难,而自己可不是个良人,更别作孽了。

他生怕沈巍又要说些什么,于是抖了抖耳朵,道:“可我心里没她。”


火烧得噼啪,一时间屋内寂静无声。窗外风雪呼啸而过,分明寒风如刀刺骨,又呼呼作响,一刻不停,反倒显得屋内又安静又温暖。

赵云澜窝在沈巍怀里,眯起眼,一时间有些昏昏欲睡。


赵云澜觉得沈巍对情情爱爱这些一窍不通,这确实很有道理,毕竟寻常人问不出这么棒槌的话来,毕竟赵云澜态度一直摆在这,这么一问,但凡是个心思多,就要咂摸点不对的味儿来了。

不过深知沈巍的赵云澜没觉得冒犯,他觉得沈巍这是真关心自己,对方又是个寒窗苦读圣贤书的书生,天天念些什么修身齐家……大概,这是给他操心成家立业来了。


赵云澜的猫儿眼一转,打起了精神,把爪子搭到了沈巍的胳膊上,摆足了油腔滑调的样子。

“说起来,沈夫子,你这天天专心治学的,心里有没有什么人啊?”

沈巍万万没想到这把火会烧了自己的身,一时间呆住了,等回过神来,耳朵尖都红透了。他抿紧了唇,活像赵云澜不是问他是否心有所属,而是耍了个流氓,把他的清白给害了。

赵云澜一见沈巍这样子就乐,他这人向来不知道什么叫做见好就收,立马得寸进尺道:“你要是看上哪家姑娘,我给你牵桥搭线,教你怎么结成良缘。”

赵云澜其实连自己终身大事都摆不平,嘴上花花还可以,那些个风月手段也轻车熟路,但一旦真的有人要谈情说爱,许个终身大事,他一下就能麻了爪。

就这样,他还大言不惭要给沈巍出主意。


沈巍闭口不言,只是垂下眼,眼观鼻鼻观心,一副不懂红尘的样子。

赵云澜:“哎哟你这反应,不会是真的吧?别担心,我拼了这张老脸,就算是卖蠢逗人也得给你把人给勾出来,让你见见面以解相思之苦。”

沈巍盯着赵云澜半天,才吐出几个字:“……我们可以不说话。”


赵云澜这下彻底睡意全无,全是给乐的。

之后他们又聊了大半夜,就连桌台上的灯都添了一次油。

赵云澜见过不知多少山山水水,和不知道多少路神鬼人妖打过交道,而沈巍只是个村头的教书先生,很多都只有书上见过,这么一聊,竟然也能聊得来。


有时候赵云澜想过,以后等沈巍老了,他就陪他走最后一程。

每天,两人白天可以在屋外晒太阳,就坐在那根长凳上,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上几句,或者什么也不说,就这么坐在一起,晒着暖洋洋的太阳,也是件惬意非常的事情,晚上,就这么点着一根火烛,秉烛夜谈也好,早早睡了也好。

如果天气好,估计沈巍教出来的那些学生还会上门。

也不知道沈巍老了,会不会也唠唠叨叨的,现在他就爱管着自己喝酒,那以后可怎么办啊。

每每想到这些,赵云澜的心里就生出许多不舍,以及莫名的难过。可就算他再不舍,那也是生死有命。

人和妖就是这样,人的一辈子对比他这种妖的一辈子太短了,因此很多妖对他和沈巍的关系议论纷纷——这个谈资的时限估计太短了,要是不抓紧时间好好八卦一阵,估计其中一个就寿数到了头。

不过不知道是不是今晚谈了些谈婚论嫁的事情,赵云澜心头一动,突然恍惚道,我是铁定孤家寡人一个了,但沈巍可不一定,我之前想了那么多,可不过就是……我自己这么想而已。


这么一想,赵云澜心里有点不得劲,忍不住问:“沈巍,你真没有心悦的人吗?如果你有的话我就帮——”

大概是难得赵云澜语气认真,沈巍也连带着认真想了想。他放下了手中的茶杯,声音放得又轻又细,有点像是他讲学的模样,又不尽然。

“关于情爱这种事情,我不太明白,只是觉得不过是……过眼云烟吧,最多两三载也就没了那种神魂颠倒的迷恋。”

赵云澜万万没想到沈巍比自己还看得开。

他只觉得自己五行缺爱,这命早就认了,没想到沈巍这是觉得世间情爱都揣摩不得,短得才两三年。这话要是细思一下,可就透出几分冷情,甚至近乎于薄情了。

他有些发愣,虽然立马掩饰了过去,还是忍不住盯着沈巍看。


沈巍说完了这么一句,便朝他笑了笑。飘摇的火光下,他的神情显得有点模糊,这个矜持的笑似乎和平日里不太一样,不只是略略提起个嘴角,有些困惑,有些倾吐的释然,还有些含而不露的东西。

赵云澜一时间看得愣了,甚至是有些痴了,心里都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。

他心不在焉,因此张嘴就是不过脑的瞎扯淡:“连博学的沈夫子都不明白么?看来这书里没有颜如玉啊。”

沈巍没答话,转过身,又朝火堆里添了一点。

他黑亮的眼里映着跃动的火焰,却沉寂冰冷,似乎是有似海深情,然而人在其中,只能挣脱不得,生生溺死。

“所以我说,我不太明白这些。”最后,他这么说。

 


【TBC】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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